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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回 陈经济因鞋戏金莲 西门庆怒打铁棍儿
第二十八回 陈经济因鞋戏金莲 西门庆怒打铁棍儿
西门庆 7 (A)小铁棍儿4
陈经济18 (Ｂ)来安儿1
潘金莲44 (C)春梅11
(D)秋菊13 一丈青 1
(旁白1)
风波境界立身难，处世规模要放宽。
万事尽从忙里错，此心须向静中安。
路当平处行更稳，人有常情耐久看。
直到始终无悔吝，才生枝节便多端。
话说西门庆，扶妇人到房中，脱去上下衣裳，著薄纩(kuàng/ㄎㄨㄤˋ)短襦，赤著身体，妇人止著红纱抹胸儿。两个并肩叠股而坐，重斟杯酌，复饮香醪(láo/ㄌㄠˊ)。西门庆一手搂着他粉项，一递一口和他吃酒，极尽温存之态。睨视妇人，云鬟斜軃(duǒ/ㄉㄨㄛˇ)，酥胸半露，娇眼乜(miē/ㄇㄧㄝ)斜，犹如沉醉杨妃一般，纤手不住只向他腰里摸弄那话。那话因惊，银托子还带在上面，软叮当毛都鲁的，累垂伟长。西门庆戏道：“你还弄他哩，都是你头里唬(xià/ㄒㄧㄚˋ)出他风病来了。”妇人(金莲)问：“怎的风病？”西门庆道：“既不是风病，如何这软瘫热化起不来了？你还不下去央及他央及儿哩！”妇人(金莲)笑瞅(chǒu/ㄔㄡˇ)了他一眼，一面蹲下身子去，枕着他一只腿，取过一条裤带儿来，把那话拴住，用手提着，说道：“你这厮头里那等头睁睁、眼睁睁的，把人奈何昏昏的，这咱你推风病装佯死儿！”提弄了一回，放在粉脸上偎晃良久，然后将口吮之，又用舌尖挑舐其蛙口。那话登时暴怒起来，裂瓜头凹眼圆睁，落腮胡挺身直竖。西门庆一发坐在枕头，令妇人马爬在纱帐内，尽著吮咂，以畅其美。俄而淫思益炽，复与妇人交接。妇人(金莲)哀告道：“我的达达，你饶了奴罢，又要掇弄奴也！”是夜二人淫乐，为之无度。有诗为证：
战酣乐极，云雨歇。娇眼乜斜，手持玉茎犹坚硬。
告才郎，将就些些。满饮金杯频劝，两情似醉如痴。
雪白玉体透帘帏，口赛樱桃手赛荑。
一脉泉通声滴滴，两情吻合色迷迷。
翻来覆去鱼吞藻，慢进轻抽猫咬鸡。
灵龟不吐甘泉水，使得嫦娥敢暂离。
(旁白2)
一宿晚景题过。到次日，西门庆往外边去了。妇人约饭时起来，换睡鞋，寻昨日脚上穿的那一双红鞋，左来右去少一只。问春梅，(C)春梅说：“昨日我和爹搊(chōu/ㄔㄡ)扶著娘进来，秋菊抱娘的铺盖来。”妇人叫了秋菊来问，(D)秋菊道：“我昨日没见娘穿着鞋进来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你看胡说！我没穿鞋进来，莫不我精着脚进来了？”(D)秋菊道：“娘，你穿着鞋，怎的屋里没有？”妇人(金莲)骂道：“贼奴才，还装憨儿无过只在这屋里，你替我老实寻是的。”这秋菊三间屋里，床上床下，到处寻了一遍，那里讨那只鞋来。妇人(金莲)道：“端的我这屋里有鬼，摄了我这只鞋去了？连我脚上穿的鞋也不见了，要你这奴才在屋里做什么？”(D)秋菊道：“倒只怕娘忘记落在花园里，没曾穿进来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敢是肏昏了！我鞋穿在脚上没穿在脚上，我不知道？”(金莲)叫春梅：“你跟着这贼奴才往花园里寻去。寻出来便罢，若寻不出我的鞋来，教他院子里顶着石头跪着。”这春梅真个押着他，花园到处并葡萄架跟前寻了一遍儿，那里得来？再有一只也没了。正是：都被六丁(註1)收拾去，芦花明月竟难寻！寻了一遍儿回来，(C)春梅骂道：“奴才，你媒人婆迷了路儿——没的说了！王嬷嬷卖了磨——推不的了(註2)！”(D)秋菊道：“你省恐人家。不知什么人偷了娘的这只鞋去了，我没曾见娘穿进屋里去！敢是你昨日开花园门，放了那个拾了娘的鞋去了。”被(C)春梅一口稠唾沬哕(yuě/ㄩㄝˇ)了去，骂道：“贼见鬼的奴才，又搅缠起我来了！六娘叫门，我不替他开？可可儿的就放进人来了？你抱着娘的铺盖，就不经心瞧瞧，还敢说嘴儿！”一面押他到屋里，回妇人说没有鞋。妇人教采出他院子里跪着。(D)秋菊把脸哭丧下水来，说：“等我再往花园里寻一遍，寻不著，随娘打罢。”(C)春梅道：“娘休信他。花园里地也扫得干干净净的，就是针也寻出来，那里讨鞋来！”(D)秋菊道：“等我寻不出来，教娘打就是了。你在傍戳舌儿怎的？”妇人(金莲)向春梅道：“也罢，你跟着他这奴才，看他那里寻去。”
这春梅又押他，在花园山子底下各雪洞儿、花池边、松墙下，寻了一遍，没有。他也慌了，被春梅两个耳刮子，就拉回来见妇人。(D)秋菊道：“还有那个雪洞里没寻哩。”(C)春梅道：“那里藏春坞是爹的暖房儿，娘这一向又没到那里。我看寻的寻不出来，我和你答话！”于是押着他到于藏春坞雪洞内。正面是张坐床，傍边香几上都寻到，没有。又向书箧(qiè/ㄑㄧㄝˋ)内寻。(C)春梅道：“这书箧(qiè/ㄑㄧㄝˋ)内都是他的拜帖纸，娘的鞋怎的到这里？没的摭溜子(註3)捱工夫儿。翻的他恁乱腾腾的，惹他看见，又是一场儿。你这歪剌骨可死成了！”良久，只见(D)秋菊说道：“这不是娘的鞋！”在一个纸包内，裹着些棒儿香、排草。(D)(秋菊)取出来与春梅瞧：“可怎的有了娘的鞋？刚才就调唆打我！”(C)春梅看见，果是一只大红平底鞋儿，说道：“是娘的，怎么来到这书箧内？好跷蹊的事！”于是走来见妇人。妇人(金莲)问：“有了我的鞋？端的在那里？”(C)春梅道：“在藏春坞爹暖房书箧内寻出来。和些拜帖子纸、排草、安息香，包在一处。”妇人拿在手内，取过他的那只鞋来一比，都是大红四季花嵌八宝缎子白绫平底绣花鞋儿，绿提跟儿，蓝口金儿。惟有鞋上锁线儿差些：一只是纱绿锁线儿，一只是翠蓝锁线，不仔细认不出来。妇人(金莲)登在脚上试了试，寻出来这一只比旧鞋略紧些，方知是来旺儿媳妇子的鞋，“不知几时与了贼强人，不敢拿到屋里，悄悄藏放在那里，不想又被奴才翻将出来！”(金莲)看了一回。说道：“这鞋不是我的鞋。奴才，快与我跪着去！”(金莲)吩咐春梅：“拿块石头与他顶着。”那(D)秋菊哭起来，说道：“不是娘的鞋，是谁的鞋？我饶替娘寻出鞋来，还要打我；若是再寻不出来，不知道怎的打我哩！”妇人(金莲)骂道：“贼奴才，休说嘴！”春梅一面掇(duō)了块大石头，顶在他头上。即时妇人(金莲)另换了一双鞋穿在脚上，嫌房里热，吩咐春梅：“把妆台放在玩花楼上，那里梳头去。”梳了头要打秋菊，不在话下。
(旁白3)
却说陈经济早晨从铺子里进来寻衣服，走到花园角门首，(A)小铁棍儿在那里正顽著。见陈经济手里拿著一副银网巾圈儿，便问：“姑夫，你拿的什么？与了我耍子儿罢。”经济道：“此是人家当的网巾圈儿，来赎，我寻出来与他。”那(A)小猴子(小铁棍儿)笑嘻嘻道：“姑夫，你与了我耍子罢，我换与你件好物件儿。”经济道：“傻孩子！此是人家当的。你要，我另寻一副儿与你耍子。你有什么好物件？拿来我瞧。”那猴子便向腰里掏出一只红绣花鞋儿与经济看。经济便问：“是那里的？”那(A)猴子(小铁棍儿)笑嘻嘻道：“姑夫，我对你说了罢。我昨日在花园里耍子，看见俺爹吊著俺五娘两只腿在葡萄架儿底下，一阵好不摇摆。落后俺爹进去了，我寻俺春梅姑姑要果子，在葡萄架底下，拾了这只鞋。”经济接在手里：曲似天边弯月，红如退瓣莲花。把在掌中，恰刚三寸，就知是金莲脚上之物。便道：“你与了我，明日另寻一对好圈儿与你耍子。”(A)猴子(小铁棍儿)道：“姑夫，你休哄我！我明日就问你要了。”经济道：“我不哄你。”那猴子一面笑的耍去了。这陈经济把鞋褪在袖中，自己寻思：“我几次戏他，他口儿且是活，及到中间，又走滚了。不想天假其便，此鞋落在我手里。今日我着实撩逗他一番，不怕他不上帐儿！”正是：时人不用穿针线，那得工夫送巧来。
(旁白4)
经济袖著鞋，迳往潘金莲房来。转过影壁，只见秋菊跪在院内，便戏道：“小大姐，为什么来？投充了新军，又掇起石头来了(註4)？”金莲在楼上听见，便叫春梅，问道：“是谁说他掇起石头来了？干净这奴才没顶着？”(C)春梅道：“是姐夫来了。秋菊顶着石头哩！”妇人(金莲)便叫：“陈姐夫，楼上没人，你上来不是！”这小伙儿方拔步撩衣，上的楼来。只见妇人在楼前面开了两扇窗儿，挂著湘帘，那里临镜梳头。这陈经济走到傍边一个小杌儿坐下，看见妇人黑油般头发，手挽著梳还拖着地儿，红丝绳儿扎著，一窝丝攒上，戴着银丝䯼髻，还垫出一丝香云。䯼髻内安著许多玫瑰花瓣儿，露著四鬓，打扮的就是个活观音。须臾，看着妇人(金莲)梳了头，掇过妆台去，向面盆内洗了手，穿上衣裳，唤春梅：“拿茶来与姐夫吃。”那经济只是笑，不做声。妇人(金莲)因问：“姐夫笑什么？”经济道：“我笑你管情不见了些什么儿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贼短命，我不见了关你甚事？你怎的晓得？”经济道：“你看，我好心倒做了驴肝肺，你倒讪起我来。恁说，我去罢！”抽身往楼下就走。被妇人(金莲)一把手拉住，说道：“怪短命，会张致的！来旺儿媳妇子死了，没的想头了。却怎么还认的老娘？”因问：“你猜着我不见了什么物件儿？”这经济向袖中取出来，提溜著鞋拽靶儿，笑道：“你看，这个好的儿是谁的？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好短命，原来是你偷拿了我的鞋去了！教我打着丫头绕地里寻。”经济道：“你鞋怎的到得我手里？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我这屋里再有谁来？敢是你贼头鼠脑，偷了我这只鞋去了！”经济道：“你老人家不害羞！我这两日又不往你这屋里来，我怎生偷你的？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好贼短命！等我对你爹说，你倒偷了我鞋还说我不害羞！”经济道：“你只好拿爹来唬我罢了！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你好小胆子儿！明知道你爹和来旺儿媳妇子七个八个(註5)，你还调戏他，想那淫妇教你戏弄。既不是你偷了我的鞋，这鞋怎落在你手里？趁早实供出来，交还与我鞋，你还便益。自古物见主，必索取。但迸半个不字，教你死无葬身之地！”经济道：“你老人家是个女番子(註6)，且是倒会的放刁！这里无人，咱们好讲。你既要鞋，拿一件物事儿，我换与你。不然，天雷也打不出去！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好短命！我的鞋应当还我。教换什么事儿与你？”经济笑道：“五娘，你拿你袖的那方汗巾儿赏与儿子，儿子与了你的鞋罢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我明日另寻一方好汗巾儿。这汗巾儿是你爹成日眼里见过，不好与你的。”经济道：“我不。别的就与我一百方也不算。一心我只要你老人家这方汗巾儿！”妇人(金莲)笑道：“好个牢成久惯的短命！我也没气力和你两个缠。”于是向袖中取出一方细撮穗、白绫挑线莺莺烧夜香汗巾儿，上面连银三事儿，都掠与他。这经济连忙接在手里，与他深深的唱个喏(rě/ㄖㄜˇ)。妇人(金莲)吩咐：“你好生藏着，休教大姐看见！他不是好嘴头子。”经济道：“我知道。”一面把鞋递与他，如此这般，“是小铁棍儿昨日在花园里拾的，今早拿著问我换网巾圈儿耍子”一节，告诉了一遍。妇人(金莲)听了，粉面通红，银牙暗咬，说道：“你看，贼小奴才油手把我这鞋弄的恁漆黑的，看我教他爹打他不打他！”经济道：“你弄杀我！打了他不打紧，敢就赖在我身上，是我说的。千万休要说罢！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我饶了小奴才，除非饶了蝎子！”
(旁白5)
可可他两个正说在热闹处，忽听小厮(Ｂ)来安儿来寻：“爹在前厅请姐夫写礼帖儿哩。”妇人连忙撺掇他出去了。下的楼来，教春梅取板子来，要打秋菊。(D)秋菊跪着不肯躺，说道：“寻将娘的鞋来，娘还要打我？”妇人(金莲)把刚才陈经济拿的鞋递与他看，骂道：“贼奴才，你把那个当我的鞋，将这个放在那里？”(D)秋菊看见，把眼瞪了半日不敢认，说道：“可是怪的勾当，怎的跑出娘的三只鞋来了！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好大胆奴才！你敢是拿谁的鞋来搪塞我，如何说我是三只脚的蟾(註7)！这个鞋从那里出来了？”不由分说，教春梅拉倒，打了十下。打的(D)秋菊抱股而哭，望着春梅道：“都是你，开门教人进来收了娘的鞋，这回教娘打我！”(C)春梅骂道：“你倒收拾娘铺盖，不见了娘的鞋，娘打了你这几下儿，还敢抱怨人！早是这只旧鞋，若是娘头上的簪环不见了，你也推赖别个人儿就是了！娘惜情儿，还打的你少。若是我，外边叫个小厮，辣辣的打上他二三十板，看你这奴才怎么样的！”几句骂得秋菊忍气吞声，不言语了。
当下西门庆叫了经济到前厅，封尺头(註8)礼物送提刑所，贺千户新升了淮安提刑所掌刑正千户。本卫亲识都与他送行在永福寺，不必细说。西门庆差了玳安送去，厅上陪着经济吃了饭，归到金莲房中。这金莲千不合万不合(註9)，把小铁棍儿拾鞋之事告诉一遍，说道：“都是你这没材料的货，平白干的勾当！教贼万杀的小奴才把我的鞋拾了。拿到外头，谁是没瞧见？被我知道，要将过来了。你不打与他两下，到明日惯了他！”西门庆就不问“谁告你说来”，一冲性子，走到前边。那小猴子不知，正在石台基顽耍，被西门庆揪住顶角，拳打脚踢，杀猪也似叫起来，方才住了手。这小猴子躺在地下，死了半日，慌得来昭两口子走来扶救。半日苏醒，见小厮鼻口流血，抱他到房里问慢慢问他，方知为拾鞋之事：拾了金莲一只鞋，因和陈经济换圈儿，惹起事来。这(D)一丈青气忿忿的，走到后边厨下指东骂西，一顿海骂道：“贼不逢好死的淫妇、王八羔子！我的孩子和你有甚冤仇？他才十一二岁，晓的什么？知道屄(bī/ㄅㄧ)生在那块儿！平白地调唆打他恁一顿，打的鼻口都流血。假若死了他，淫妇王八儿也不好，称不了你什么愿！”于是厨房里骂了，到前边又骂，整骂了一二日还不止声。金莲在房中陪西门庆吃酒，还不知道。
(旁白6)
晚夕上床宿歇，西门庆见妇人脚上穿着两只纱䌷(chōu/ㄔㄡ)子睡鞋儿，大红提跟儿，因说道：“阿呀，如何穿这个鞋在脚上？怪怪的，不好看！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我只一双红睡鞋，倒乞小奴才拾了一只，弄油了我的。那里再讨第二双来？”西门庆道：“我的儿，你到明日再做一双儿穿在脚上。你不知，亲达一心只喜欢穿红鞋儿，看着心里爱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怪奴才！可可儿的来，我想起一作事来，要说又忘了。”(金莲)因令春梅：“你取那只鞋来与他瞧！你认的这鞋是谁的鞋？”西门庆道：“我不知道是谁的鞋。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你看他还打张鸡儿(註10)哩！瞒着我，黄猫黑尾，你干的好茧儿(註11)！一行死了来旺儿媳妇子的一只臭蹄，宝上珠也一般，收藏在山子底下藏春坞雪洞儿里拜帖匣子内，搅著些字纸和香儿一处放著。什么罕稀物件，也不当家化化的(註12)！怪不的那贼淫妇死了堕阿鼻地狱！”(金莲)指著秋菊骂道：“这奴才当我的鞋又翻出来，教我打了几下。”(金莲)吩咐春梅：“趁早与我掠出去！”(C)春梅把鞋掠在地下，看着秋菊说道：“赏与你穿了罢！”那(D)秋菊拾在手里，说道：“娘这个鞋，只好盛我一个脚指头儿罢了。”妇人(金莲)骂道：“贼奴才，还叫什么屄娘哩，他是你家主子前世的娘！不然，怎的把他的鞋这等收藏的娇贵，到明日好传代？没廉耻的货！”秋菊拿著鞋，就往外走。被妇人(金莲)又叫回来，吩咐：“取刀来，等我把淫妇剁做几截子，掠到毛司里去，叫贼淫妇阴山背后永世不得超生。”(金莲)因向西门庆道：“你看着越心疼，我越发偏剁个样儿你瞧！”西门庆笑道：“怪奴才，丢开手罢了。我那里有这个心？”妇人(金莲)道：“你没这个心，你就睹个誓。淫妇死的不知往那去了，你还留着他鞋做什么？早晚看着，好思想他！正经俺们和你恁一场，你也没恁个心儿，还教人和你一心一计哩！”西门庆笑道：“罢了，怪小淫妇儿！偏有这些儿的。他就在时，也没曾在你跟前行差了礼法。”于是搂过粉项来就亲了个嘴，两个云雨做一处。正是：动人春色娇还媚，惹蝶芳心转意浓。有诗为证：
漫吐芳心说向谁，欲于何处寄相思？
相思有尽情难尽，一日都来十二时。
毕竟未知后来何如，且听下回分解。
Q1: 一丈青是名字嗎？
金瓶梅中的风流女仆——一丈青_梁红兵 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4caeac6f01000cc4.html
Ｑ2.提刑官，千戶官稱
看看《金瓶梅》的官職名稱，就知道作者寫的是哪個朝代
原文網址：https://kknews.cc/history/zkvqajp.html
(註1)六丁: 道教认为六丁(丁卯﹑丁巳﹑丁未﹑丁酉﹑丁亥﹑丁丑)为阴神﹐为天帝所役使;道士则可用符箓召请﹐以供驱使。
(註2)你媒人婆迷了路儿——没的说了！王嬷嬷卖了磨——推不的了: 這是兩個歇後語連用。没得说。媒人是说媒的，找不着路，就找不到说媒的对象，所以是没得说。推不了。没有磨子，就无法推转研磨。意谓无法推卸责任。
(註3)摭溜子: 靠胡诌来遮盖谎言。
(註4)投充了新军，又掇起石头来了: 明朝的正规新军已装备火药武器，当然不必扛石头上战场了。此为善意讽刺秋菊顶着石头罚跪
(註5)七个八个: 指关系暧昧。
(註6)女番子:番子是明代特务机关锦衣卫属下的役卒，专门探人隐私，罗织罪名缉捕用刑。女番子，只类似番子的女性。
(註7)三只脚的蟾:三只脚的蟾蜍并非普通蟾蜍，它是拥有三只脚，与其他四条脚的蟾蜍不同，它是会吐钱，传说它本是妖精，后被刘海仙人收服，改邪归正，四处帮贫人，吐钱给人们，所以后来被人们当作旺财瑞兽。
(註8)尺头: 布料，缎疋。
(註9)千不合万不合: 俗语，意思是实在不应该。
(註10)打张鸡儿：假装吃惊，装糊涂。同打张惊儿。
(註11)还打张鸡儿哩！黄猫黑尾，你干的好茧儿: 这是俚语与歇后语连用：「打张鸡儿」是说他装傻，这是俚语。后句「黄猫黑尾」是说他表里不一，「猫」谐音「貌」，「尾」谐音「里」；「好茧儿」是指见不得人的事。这句是歇后语。
(註12)不当家化化的：不当家亦作不当价，意谓不应该，罪过，造孽。化化的，是词尾，无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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